遠方的彼端

 

 

Reel in的意思是將魚拉起，捲線的動作，愛德給了個不小的難題。

 

阿嬤，沒關係啦，那傢伙欠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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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拉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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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調到這裡，是在我看到海洋汙染議題後，下定決心的，那些漂浮在海面上，隨著海流漂浮載沉的塑粒，在海面上成為五顏六色的花園，甚至被海洋生物誤食下肚，對於一個饕客而言，竟然讓海洋生物吃到有害的非食物是很不能接受，正好這個海洋保護組織需要營養師，我就來到了此處。

 

海洋實驗室裡有許多我也不是很懂的儀器，似乎牽扯到一些海水的化學試驗，還是什麼藥品類的分析實驗，通常我都在隔壁研究菜單與料理，負責整個組織的伙食。

 

馬特真的是位超級工程師，竟然連這些精密儀器的程式都是他一手策畫的，我這麼讚嘆道，他卻回答：「沒有邏輯解決不了的事，只要迴圈對了，就會跑到世界末日，反正我就喜歡程式跑出結果的成就感啦！」，還露出靦腆的笑容。

還有另一位阿紫小姐都負責檢驗化合物，時常碎念一堆，似乎是個超級工作狂，看起來非常焦躁，也不太常準時吃飯，因此還沒與她說上任何話。

 

諾珥夫婦待的是生物檢驗中心，時常異口同聲地罵他們女兒的學校怎麼不禁用一次性塑膠，然後邊吃便當邊舉起從生物體內取出地塑料誇張的比手畫腳，還講了一堆ppm單位的負面影響，跟他們同桌的話，胃口會被數字淹沒，但是提到女兒，又會馬上露出幸福地笑容。

 

除了這幾個實驗室，還有很大的游泳池，當時以為是什麼福利設施，又或者有時候會將海龜放入池子中，現在想來，我對世界的認知太膚淺，這天另一位沒看過的高層來到馬特與阿紫所在的海洋實驗室。

 

「一定要顧好她即使目標是想辦法讓她脫離那個環境，我相信一定有辦法可以讓她在陸地上生活，目前的首要任務就是要讓她甦醒，然後想辦法讓她存活，過去幾隻也成功到陸上生活了。」

我心想，怎麼會有生物可以想辦法到陸地上生活，又不是什麼兩棲動物，等黑衣小姐走後，我從縫隙看了進去。

 

原本還以為是裡頭有另一個研究員，怎麼會在水箱裡，蹬腳才發現她的下肢不太一樣，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漂亮吧！人魚快要絕種了。」馬特大力的往我肩膀拍下去。

「人魚！？」差點踉蹌，趕快站穩還推了一下眼鏡。

「對，當然啦，怕被獵殺，所有的故事都是傳說，連科學家都解釋只是海象，但那是為了保護他們，別小看他們，他們可也是用人類話語在溝通的喔！聽說是在碼頭邊學到的！所以之前幾位才能成功在陸上生活，但你知道的，必須擁有雙腿。」

 

我想我的眼睛應該張的很大，像頭一次看到屍體的小孩，背後有個腳步速速地走了過來。

「欸，營養師，你以後沒事就負責待在裡面，等她醒後，你得幫忙張羅食物。」從沒講過話的阿紫小姐突然這麼說。

「等等！我怎麼知道她要吃什麼？」

「你做的料理很好吃，這種事很簡單。」

「不不不！我沒跟人魚溝通過啊！我……」

話還沒說完，阿紫小姐就飄走了，嘴邊還咕嚕著什麼移植與細胞皮質。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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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我都會在水箱前看看人魚。

 

也不知道是哪時候會張開眼睛，阿紫小姐似乎知道，水箱裡髮絲會隨著氧氣的泡泡擺動，根據觀察位置不同，鱗片還會有不同的光澤，雖然感到恐懼卻又同時感到好奇，其他人進來記錄一些數據時，我會默默的到旁邊的水族箱數魚假裝沒事，最近諾珥夫妻也時常進出這裡。

 

然而在外頭的馬特很快就發現我看得很仔細，時不時換位置，他說還抓著眼鏡湊到水箱前詳端，笑我鄉巴佬笑了很久，就說：「認真的，我看你就負責寫觀察記錄，方便那些每天做檢驗的同事們。」

於是除了準備伙食，我多了一些不一樣的工作，忙碌的同事們進來就會問我每日的狀況，我覺得自己有更多不同的使命，真的在為保護海洋生物盡力，雖然是從未見過的生物。後來阿紫小姐跟我透露，最近她的狀況良好，下周可能會甦醒。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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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小姐果然說的沒錯，這天她終於張開眼睛，花了些時間恢復意識，隨即側身，警戒地看著我。

「沒禮貌。」她用沙啞的聲音表達三個字，我向後跳時跌坐到了地上。

「抱…抱歉！我去請研究員！」

但我還沒爬起來，阿紫小姐與諾珥夫婦馬上推了些儀器進來，沒有能幫忙的地方，只能默默地退出了實驗室，不過既然人魚醒了，這表示我得準備她的伙食，想了想，便穿上便服到外頭的海灘上準備找海草與可能的食物。

 

送餐的工作目前交給了諾珥太太，畢竟之前嚇到她了也是事實。阿紫小姐說他們已經與人魚說明清楚實驗室的立場與現在海洋的狀態，汙染影響她的身體，也跟她討論「陸地生活」的可能性，但她聽到說差點沒再次暈厥，這跟水箱一樣奇怪，是否可以到空間更大的地方，於是她被移到了大水池裡。

 

地下室的玻璃帷幕有另一側反光的作用，我的觀察工作換來這裡，她偶爾會浮出水面，在水裡四處游，更多時候只是沉在水底踢踢魚尾或捲髮絲，或是思索或是露出皺著眉頭的表情，諾珥太太說她的腎臟剛進行手術過，傷口還沒癒合還是會痛，當然是一臉厭世，聽說有接受那些海草蝦米粥，那就好。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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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她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可以感受到游的速度感，有時候會在原地捲尾巴，或是做一些俏皮的動作，甚至跳出水面，猜是傷口癒合許多，最近海草粥有被要求要增量，諾珥太太表示最近有跟人魚有笑容也會道謝。

 

這個請託實在很困擾，我寧可面對砧板上的魚，要不是諾珥太太明天要請假產檢，我也不會想要送餐進去水池啊！

「你這個沒有交過女朋友的臭小子，不要第一次就嚇到好嘛！你仔細盯著人家看是事實啊！」太太大笑。

「那…那我應該怎麼跟她溝通啊！」

「如同一般人，當成是同學就好了，而且是需要協助的同學。」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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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今天負責送餐，其實我平常也負責送餐啦。」、「您好，今天諾珥太太請假，我是過來幫忙的。」、「您好，我是負責伙食的營養師。」、「您好，今日是香菇海草粥，請享用。」，我想了無數可能的開場白，但是等我開門時，她已經在靠近門邊的岸邊眼睛睜大的看著我，我突然說不出話來。

「嗨，偷窺狂。」她說。

「我……」慘了，一定是被發現了。

「你後來也在水下的房間觀察我對不對，水中聲音傳導非常清楚，我已經記起你的腳步聲了。」

「對…除了準備伙食，我也負責寫一些觀察記錄。」

「這樣啊…那些海草粥都是你準備的，待在這裡這麼久，只是觀察一隻人魚，不覺得無聊嗎？」

 

「不！一點也不會，該怎麼說呢，看妳有時候在水底下皺著眉頭，我會想說是不是海草粥不好吃。」

「不是這個原因，不過海草粥真的還不錯，但希望有時可以換點別的口味。」她噗哧了一下。

「可以啊！我是說，這方面我可以做主，但是還是不能口味太重，如果是術後腎臟可以負荷的程度，我想想看喔，我去研究看看海草醬，應該可以塗抹在麵包上，然後還有那個…，這個…，這些…，海珊瑚好像也能做一些什麼。」

她饒富興趣地看著我，魚尾的擺動偶爾會濺起水花，我才發現自己講太多了。

 

「啊！對不起，我好像講太多了！」

「不會，不過你提到食物的表情很有趣，其實我在海裡也沒吃過這麼多樣的口味，海草通常是直接咬，很沒味道。」

「這樣說起來妳的腎臟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負擔不是嗎？」

「問題不在食物，而是我們日常喝入的水有問題。」

「啊…對不起，我都忘了諾珥夫婦每日都在念這些，阿紫小姐也日日在檢測海水…」

「噗，你好像很習慣道歉是嗎？」

「也沒有啦…在這裡工作還蠻好的，大家都很和善信念也相同…」

 

「你先坐下來好了，抬頭看你的臉脖子會痠。」

「啊…抱歉…」

「又抱歉。」她又噗哧了一下，然後問：「所以那些研究員每天都在做什麼？」

我照實回答，她似乎沒見過馬特，但其他的人都有聊過。

 

「看來是被幫助了許多，被好人們救了一次呢。」

「是吧！可是除了馬特那個白目。」她又輕輕笑了。

「但是有些事我還是得思考一下，謝謝你的食物，我想回去游一下，明天請幫我加些陸上的蔬菜再送過來。」

然後她就轉身溜進了池子裡。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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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為了瞭解她的胃口，太太就直接把送餐這件事交給我，我在也沒到樓下的房間觀察，而是直接對談，畢竟待在那裏會被喊成偷窺狂，每次每次都討論各種話題，並從門口的位置移到另一側的長椅邊，因為這裡盤腿可以背靠著長椅，對我來說比較舒服，而且也比較有安全感，她如果覺得太乾燥，就會鑽回水底再上來。

 

「我們人魚有各種部落，因為海洋不同些許特徵也不同。」

「那你們有統治者嗎？」

「只有部落長老，會負責分配採集區域與協調。」

 

「其實我很想去北極看看極光，可是還沒有游到可能就冷死了，傳說看到極光會幸福。」

「也是，對人類來說也很冷，不過幸福什麼的是自己開創的吧。」

 

「我小時候就很貪吃啊！曾經為了一個巧克力杯子蛋糕哭了一天。」

「我也有這樣哭過！不過那實是因為生病錯過珊瑚季。」

「什麼是珊瑚季！？」

 

「我去過碼頭邊，其實長老都警告我們不能去，但是年輕的時候真的很好奇，所以就跟著船的陰影進去港灣看看。」

「結果呢？」

「在水底聽起來非常吵雜，不得不浮出水面，上頭正好丟了魚的內臟下來，嚇到我馬上鑽進水底衝了出來！」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大家都可以別用塑膠就好了。」

「有人類可以這麼想就足夠了，大海還是相當的美麗，我記得過去的樣子。」

「還是會想回去嗎？」

「會，身體狀況會越來越差，即使如此還是想回到大海的懷抱，即使是在其中死去。」

「現在大家在做的就是想辦法讓妳活下去吧。」

「但是往陸地上生活我很難想像，況且人類用雙腿走路看起來一點也不優雅。」

她想了很久然後給了這個答案，雖然可以理解，但海洋的環境難保下次她回來實驗室已經是一具浮屍，想到這裡我不經打哆嗦，只好開開玩笑。

 

「怎麼會！我要嚴正抗議！在水裡游泳才難！而且無法呼吸！」

「怎麼，你不會游泳？」

「對……而且我完全無法想像怎麼能在水底張開眼睛。」她笑到岔氣。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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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帶可以在水裡穿的衣服？」

「有啦…我的泳褲穿在工作袍裡頭。」

我只好在長椅旁邊背對著將工作袍脫下，她一直在旁邊嘻嘻笑笑地評論，我實在很想把地板搬開直接跳進去，但是看她開心的樣子又很想留下來，只好走回岸邊蹲下來看著這非常深的水池，沒想到調侃自我會陷入如此地困境。

 

「先試著像這樣坐下來吧，讓腿在水裡踢一踢。」

也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時間，我才緩慢地坐下來，將腿放入水中。

 

「我果然還是…」

「已經很努力了啊，至少你跨出了一大步。」她大力地拍擊水面，把水都濺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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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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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洞大還燒焦w 其實國文科不用做這樣，依照作業須知說的其實是摘要，

但是看到書名腦袋都是這些，所以就很努力的弄了出來（老師，這裡有人沒抄聯絡簿//），

總之是釣起美人魚的故事啦！只不過比起《將她拉起》，怎麼好像是人類被拉入水中XDDDD

可能後面要發展下去才會是符合標題的《將她拉起》，

一開始沒有打算改造人魚就是了，原本想要給可以變身人類的設定，

寫著寫著就沒有，算了就是這樣了，有很多想到的東西早就丟水流（很不負責任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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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館員想趕人了吧。

 

結果愛德作業根本還沒交（燦笑）。

 

「啊啊啊！為什麼生日蛋糕會燒起來！！」